神明的通訊器-柯芳美香行

文:周思妤 圖:張玫詩、朱雅婷


「芳名遠震,美德長存」

「芳名遠震,美德長存」此聯位於柯家祖厝內,八字呈現文字對稱的美感,同時亦是長輩先祖們對子孫的期待。「柯芳美香行」創立於1937年,是目前新竹最老的香行,詢問目前的經營者柯老闆「柯芳美」是否有其意義,柯老闆說許多人以為與「鹿港施美玉」相似是他阿嬤的名字,但是其實並非如此。柯老闆跟我們分享老宅的對聯「芳名遠震,美德長存」,讓他很有印象,可能取名與此有關,然而創建香行是先請人潤筆取名,抑或以祖厝對聯的為名先後,如今不得而知,但是對聯首字與姓氏組合,正是「柯芳美」三字,象徵了柯家對於子孫的期許。

柯芳美香行是日治時期由柯子清與弟弟柯子餘一同創辦,起初柯子清自新竹第一工學校畢業後做過很多工作,包含零售業等,後來到父親的表兄弟(姻親李雪樵)的線香「保和」公司協助販售,也就是現在柯老闆的姑丈,後又學習製香,大約在昭和12年(1937年)創辦柯芳美香行。

 起初,由於柯家住在南門溪仔底(今南大路)每日於此老宅三合院製香、曬香,從南門(今西大路橋附近)進城販售香品,而後為了販售方便,逐於中央商圈擺攤、建店面販售。

柯子清之子柯文榮,生於民國47年,接手家業,持續經營柯芳美香行,讓傳香一甲子的老店邁向百年,問起經營那麼久的原因,柯老闆說「為信徒服務」。

中央商圈與香舖

談論起以往中央商圈的盛況,柯老闆說以前逛中央商圈的逛法可是「腳不沾地」,人與人之間簇擁著逛市場,香舖裡從早到晚都是人,尤其是大節日的時間更是忙上忙下,端午、中元、重陽、過年、元宵都是祭祀的大日子,這當中人潮最洶湧是過年的時候,因為農業社會人們農忙結束完就趕緊進城添購生活必需品,整天下來連坐椅子的時間都沒有,還會忙到沒時間補貨,當時還是個孩子的柯老闆說小蘿蔔頭也要一起幫忙到除夕,寒假對他而言是要幫忙家中香行大小事,才不是開心玩樂的假期。

農業社會時的買香不是我們現在年輕人能夠想像的,柯老闆笑著說以前買香才不是你現在看到的一小袋,可是成斤販售,客人成綑打包帶走,而且還沒有塑膠袋,都是用繩子綁著的,很考驗包裝的技術,而現在人買香在以前人看來可能是買來玩的,而且市場中間還設有公秤,讓顧客還可以確認是否店家有偷工減料。

神人通訊的產業

好奇問起柯老闆香行的香品製造,柯老闆分享說小學的時候他下課回家,常常會看到父親跟叔叔在「試香」,當時人們較現今更為注重味道,柯老闆常常會看到父執輩在聞香氣,調味道時會加入一些中藥材,讓香氣更持久,同時也會思索製香的配比成本,這種的配方香就是目前在柯芳美店門口販售的傳統香,柯老闆說許多老客人來都會指定要買傳統香,詢問客人,他們說是家的味道;現在的香柯老闆會做細一點、單一配方,由於現代人注重環保觀念同時對香已不大注重味道,細長的煙較少,單一配方製作過程也較為簡單,也成為現在年輕人買香的選擇。

香行中成列著諸多的香品,也不禁好奇了其中產品「紅香」是否有使用的規範以及由來,因為多數人家中都使用一般棕色的香,柯老闆分享新竹縣市的「紅香」很多,一般香的香體多半呈現香粉本身的棕色,而紅香通體皆紅,主要是因為新竹地區多客家人,而客家人喜歡紅色,也因此在製造時多使用染料進行染色,造就香體與竹子皆紅的長相,柯老闆回憶這種香很受客家人的歡迎,有著吉祥的寓意,也希望以此向神明取得祝福。他也笑說這其實是一種很厲害的商業手法,符合當時的社會風氣取向,如果自己父執輩發明的話一定要稱讚他們很有商業頭腦。

現今由於原材料取得不易,沉香本身需要數十年到上百年的積累才能產生,近年來中國對於檀香、沉香的炒作,以及現代人使用香品、精油等等的多元使用方向,好的材料取得不易,柯老闆說現在有看到不錯的材料,多半會找認識的老香行一起分擔製香的成本,不然一次就是數十萬的積壓。

柯芳美香行位於中央商圈的中段,從日治時期就是新竹人採買香品的選擇,而都城隍廟從日治時期到現在皆使用著柯芳美所製作的香品,金紙採購暗街仔已傳承三代的「錦興金紙行」,柯芳美不僅僅是新竹人心中的香舖,更是城隍爺的御用香行,也彰顯著傳統行業與宗教的連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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