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仔乾-常民的飲食智慧

文:周思妤 圖:鄒雅婷


菜園裡的菜豆家族與它的遠房親戚

向台灣人問起「菜豆」是什麼?年輕人可能會無法區分長輩口中的菜豆,同時會陷入四季豆、敏豆、豇豆、長豆的名稱漩渦中。

「豇豆」又稱「長豆」因其外觀長度至少都是30公分起跳,屬於豆科豇豆屬,在學理的角度上其並非菜豆家族,然而傳統市場上由於老一輩的口耳相傳,也泛稱其為「菜豆」;「敏豆」屬於豆科菜豆屬,是名副其實的菜豆家族,一年四季皆有產出,國語會稱呼它為「四季豆」,然夏季較少。兩者都是台灣人餐桌上常見的蔬菜,也是長輩們菜園中走三步就會見到的青菜。

食物的保存哲學-日曬、醃漬

物資匱乏的農業時期,當季食用不完的蔬果會用各式方式保存。豇豆在夏季盛產,協助父母親處理自家菜園種植的豇豆成為現在4年級生的回憶之一。一般來說,會將鮮嫩的豇豆透過洗米水發酵醃漬成酸豇豆(俗稱酸豆);較為成熟的豇豆會將其日曬成豆仔乾,以供後續食用。

豆仔乾的製作過程展現出當時的惜物精神,將當季盛產的豇豆洗淨,透過鹽水煮熟,再經多天日曬去除水分,豆仔乾曬得愈黑、愈久,其可儲存的時間愈長,而經過烈陽曝曬,重量會銳減,10斤大概只會曬到剩下1斤,豆仔乾透過時間催化,隔年端上餐桌,其味道簡單卻又濃厚,充滿著陽光的風味。 

然保存不當、未曝曬乾燥完善,豆仔乾不僅僅會發霉,亦有長蟲的危機。長輩回憶,孩童時有次湯頭上桌後,一家人才發現烏黑的湯頭懸浮著滿滿蛆蟲的屍體。原來,去歲豆仔乾沒有曬得透徹就放入玻璃罐中收納,又因豆仔乾熬煮過後的湯頭烏黑,未曾在上桌前注意到,也因此豆仔乾與濃濃的蛋白質一同上桌,成為孩童時揮之不去的噩夢。

透過時光而雋永的滋味

走進飲食的時光長廊,豆仔乾湯也不是一直維持不變的烹調方式。豆仔乾湯在當代社會常看到的搭配是與豬肉攤口中的肉排一同烹調,然它在過去是搭配「沒有肉的大骨頭」熬煮,原因是因為當時物資缺乏,一般人家想要讓湯頭有肉味又要有烹調過的甜味,在預算許可內多半會選擇大骨頭,部位多為後大骨、飯匙骨(肩胛骨),骨頭上僅有些許肉末。現今多以肉排熬煮,在上桌後排骨上有著滿滿烹調入味軟嫩的肉塊,又雜揉著獨屬於豆仔乾的陽光風味。

豆仔乾湯在老一輩的口中是「客家人」特色菜,是客家庄具有特色的菜餚,但是豆仔乾湯也會登上閩南人的餐桌,也不僅僅是客家人專屬。台灣人的飲食,雜揉了諸多族群文化,或許只要美味,有其記憶的脈絡就透過時光會成為家傳的菜色,成為每一代人飲食裡的記憶。

作法

材料:豆仔乾200g、排骨一斤、水2000cc、薑片少許
調味料:鹽巴
1.清洗豆仔乾,泡水10分鐘,薑切片。
2.排骨川燙洗淨。
3.放入水2000cc,依序加入排骨、薑片、豆仔乾小火燉煮半小時。
4.撒上適量鹽巴調味。
備註:以上份量為五人用,可再略為增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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